連夜通宵,為了考個合格。怪也怪自己平日走堂多,功課又來個無
限敷愆。剛剛考完兩個試,正步上去拿車準備回家的路。這條走廊
我每天都行兩三次,每次都不會用多過四十五秒。但這次,我實在
太累、加上眼皮受不住地深吸力的考驗,我走不完這條路。整個人
癱瘓了坐在路旁、深綠色、幫學校吸了幾年塵的布沙發上。
我不記得何時合眼,也記不得何時醒來。
看見她,是在我醒後。我眼是開了,不過手腳像是被點了穴似的,
動不能。換轉來說,如果我不是走堂多,便不須要通宵不睡,便
不會癱瘓在路旁,便不會累到不能動,便不會見到她。
她應該是個黃種人。因為她皮膚帶點黃,跟我差不多。。。可能是
大陸人,香港人,台灣人。。。真不明白,明明同一血統,為什
麼"華人"會又這麼多"種"?我不喜歡煩,所以就把她當成日本人
吧。起碼她沒有韓國女性搬身體強大。
她靜靜的坐在那裡。我靜靜的望著她。
分隔我倆的,是兩米的地板和一團二十度的空氣。她眼光集中在
那綠色的地板。在逃避什麼?還是在沉思?我不清楚。我只知道
她的眼光中,沒有我。她右手輕輕的托著臉。有點弱不禁風的她,
很須要一個男人的膊頭。因為她孅廋的手,我想,是應該受不住那
二三十磅的重量。不如就讓我去幫幫她?
她起身,走了。我眼光落在她身上,希望她把我帶進一個陌生的世
界。走出了學校,上了一部白色的本田汽車。外面很光,車是在向
西行吧。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。大學生還要媽媽接送?下次不
要麻煩伯母了,來麻煩我呀!回到家裡,立刻上房間。是去換衣服
嗎?對喇,黑色不悉合你哩。突然間,漆黑一片!正當她要來個赤
身照鏡時,我眼光和她的上衣同時被掉進衣櫃去。唉。。。
"哈---超!"很壯的聲音驚醒了我。發聲者,大隻白人女生也。望望
手錶,是時候吃飯,所以我動身離開。踏出學校大門,向我最清潔
的車子步去,我帶著大書包,和一個陌生女子的眼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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