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February 2, 2000

山頂

這晚,和她上了山頂。溫哥華的夜景雖然不及維多利亞港,但已足
夠令我倆不禁的"嘩!"了一聲。溫哥華的街道十分整齊,像一個大正
方形網一樣。離遠望過去,見到一點一點橙色的街燈,好像無數的
小臘燭在地上燃點著。城市的右面,是Fraser河。這是通往太平洋的
唯一通道。所有進出溫哥華的大小船隻,都要靠它而行。

"很大風呀!" 她說。
"不如上車吧。"

很靜。

門關上後,聽不到風聲,聽不到車聲,我也放輕了呼吸,所以連自
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。在煩囂都市生活的城市人時時刻刻渴望得到
寧靜。但得到了,卻不懂應怎樣做。

十時廿五分。。。
廿六分。。。
廿七分。。。

很希望外面的寒風能把時間凝固,不讓它溜走。可惜,時間跟她
一樣,都是我留不住、捉不緊的。

"呀!不如我彈結他你聽?" 為了不令自己靜到瘋了,我作了個
自殺式的提意。
"好呀!"
"你有什麼歌想聽?" 其實我只懂兩首歌,問都是多餘。
"隨便你喇。" 求知不得的答案。但從她口出,感覺是那麼的冷。

C Em
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
F G
請容許我們相依為命
Am Em
絢爛也許一時 平淡走完一世
F G
是我選擇你這樣的女子
C Em
就怕夢醒時已分兩地
F G
誰也挽不回這場分離
Am Em
愛恨可以不分 責任可以不問
F G C
天亮了 我還是不是你的男人?

自彈自唱,一首歌最多只能唱一兩分鐘。但我卻唱了一世紀似的。
外面的寒風不能令時間冷卻,車內的結他聲卻把時間停住了。這
刻,全世界好像只有我和她。在這刻,我不用想未來,不用想學
業,不用擔心油價有沒有上漲。在這刻,我要享受真正屬於我和
她的時間。但無論一世紀有多長,無論chorus我已唱了多少篇,
這刻總會完結。所以,為了使我跟她在車內的"這刻"延長多一世
紀,我立即彈第二首我懂的歌。當我彈完第一句,準備彈第二句
的A minor時,我不自覺的望了她一眼。。。我見識不多,但我的
口味卻很是不錯。她是個很美麗的女孩。若分開來說,她身上沒
有一個部份是十分吸引人的。沒有大大水汪汪的眼睛,沒有什麼
英桃小咀,更加沒有令人垂涎三尺的身段,但把所有的拼在一
起,便成為她:最可愛、最美的她。

她哭了。

她微微的哭了。

我的舉動太令人感動吧。或是歌詞寫得太好呢?我沒有去想。我也
沒有停止去唱。因我知道這是我唯一唱歌給她聽的機會。或多或
少,我是有想過去叫她不要去愛一個不值得她愛的人。但我說不
出口。有誰能界定誰值得愛,誰不值得呢?愛情是無法用理性解
釋的。


她愛的是熱檸茶。而我,卻是杯凍可力。